关于宠物医疗经济的潜力,想必大家并不陌生。
纪录片《宠物医院》里曾有这样一个片段:一位上海阿姨觉得自家猫咪精神状态不好,赶紧送到宠物医院做各种检查。如果小猫能说话,就能告诉主人,自己只是三文鱼吃多了不消化。
宠物无法表达,宠物药品的选择更多依赖于主人和医生的决策,决策者和使用者分离的特性,让“宠用”成了一种溢价策略。
这种情况下,人药变成宠物药,价格可以翻几十倍。宠物用药的市场比人用药物市场更可观,在诊断领域也同样存在。
美国IDEXX就是这样一个代表。IDEXX拥有多个业务板块,包括宠物诊断、禽畜诊断、水质检测等。其中,宠物诊断一直是其支柱业务,占其收入比重超过90%。
所谓宠物诊断,其实和人类要做的诊断差不多,比如验血,诊断糖尿病、肿瘤等。而IDEXX则是把生物科技的产品,完美复制到了宠物身上。IDEXX既卖诊断仪器,又卖诊断设备,甚至还有第三方实验室,完成了对大小宠物医院的全方位覆盖。
也正是得益于该业务,IDEXX展现了极强的盈利能力。其收入从2019年的24.07亿美元,增长至2023年36.61亿美元,净利润则从4.28亿美元,增长至8.45亿美元。
2023年,其净利润率超过23%,吸金能力可谓强悍。也正因此,公司最高股价较上市初期的低点,涨幅超过330倍。
目前,IDEXX最新市值为412.54亿美金,约合人民币3000亿元,大约等于22个金域医学(139亿元)。
这,可真是妥妥的“人不如兽”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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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匹敌的逻辑
之所以说“人不如兽”,核心在于兽用诊断领域,几乎有着无可匹敌的商业逻辑。
最为重要的,是“患者”群体规模的持续增加。作为新时代年轻人的家庭伴侣,宠物数量的保有量在急剧增长。
IDEXX所处的美国市场,就是如此。2016年美国宠物猫狗数量为1.35亿只,2020年增长至1.50亿只,据美国兽医协会预测,2030年,美国宠物猫狗数量将进一步上升至约1.82亿只。
这一趋势不仅扩大了潜在“患者”群,还伴随着宠物老龄化的现象,催生了更多医疗需求。以美国为例,2010年-2022年,美国宠物猫、宠物狗寿命分别增加了1.7年、1.4年,宠物寿命的增长使得宠物老龄化比例显著增加。
宠物领域的诊断支付能力也不可小觑。正如前文所说,宠物药品决策者和使用者分离的特性,让“宠用”成了一种溢价策略。
更重要的是,根据美国宠物产品协会(APPA)“2023-2024年美国宠物主人调查”,“GenZ”和“Millennial”时代的年轻宠物主的数量几乎和“GenX”和“BabyBoomer”时代的中老年宠物主数量齐平,年轻一代正成为整个宠物行业的目标受众。
而与中老年宠物主相比,年轻的宠物主对于宠物诊断更加重视,对于宠物诊断费用支付的接受度更高。
这也在真实的市场数据上得到了反馈。
美国宠物健康检查渗透率逐年提升。2011年,美国接受健康检查的宠物狗比例为78%,2016年该比例增长至90%,根据美国兽医协会预测,2030年该比例会进一步上升至96%。
尽管检查渗透率不及宠物狗,但宠物猫的渗透率也在快速提升。2016年,美国接受健康检查的宠物猫比例为65%。根据美国兽医协会预测,2030年该比例会上升至80%。
渗透率的提升,在动物年问诊次数层面得到了体现。与2018年相比,2022年美国动物诊所的年均问诊次数提升了720次,2018-2022年年均问诊次数CAGR约为3%。
在这一背景下,动物对于“诊断”的需求必然也会持续增长。而IDEXX,也正是抓住了这个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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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医学技术嫁接到兽用诊断
成立于1983年的IDEXX,最开始从事家畜和家禽免疫诊断试剂销售工作。
2年后,IDEXX推出第一款动物诊断产品,用于动物传染性支气管炎病毒Ab诊断,宣告公司正式进入动物诊断领域。
正如上文所说,目前宠物诊断仍是公司的支柱产业,支撑了其3000亿人民币的市值。当然,回顾公司发展历程,表面看是抓住了宠物诊断市场扩容的重要机遇,但这种偶然背后又有其必然所在。
在IDEXX发展中,有几个非常关键的要素。
最为首要的条件是“早”。对于诊断行业来说,核心是依靠“剃须刀”+“刀片”的模式创收,即首先通过分析仪器的入场卡住身位,后续通过高利润、常性耗材销售来获取常态化的收入来源。
这种模式下,先发优势非常明显。作为最早入局宠物诊断的企业之一,IDEXX也得以构建了庞大的用户群体。目前,IDEXX的Catalyst Dx分析仪系统覆盖超过35000台的安装用户群,血液分析仪系统则覆盖了25000台的用户群。
当然,在生物科技行业,技术壁垒一直是真正抢占市场的核心要素。IDEXX的崛起,也正是得益于创新。
1992年,IDEXX推出了其标志性的SNAP快检产品,该产品是一种侧向层析形式的Elisa检测卡,与之前已经推出的CITE和CITE PROBE相比,在保证精度的基础上,其简化了多种试剂配备并分步加入的步骤,显著提升了使用方便性和检测速度。
随后30年,公司在创新方面一直不遗余力。近年来,IDEXX的研发费用率一直维持在5%以上。从研发费用分配来看,其20-30%的研发费用用于产品生命周期管理,70-80%的研发费用则用于新产品研发。
这也使得,IDEXX在产品方面极具竞争力。
一方面,业务覆盖范围足够“广”。公司持续推出新平台,从catalyst(生化分析)向procyte(血液分析)再向sedivue(尿液分析)拓展,推动其检测范围不断拓宽。目前,公司能够提供包括提供宠物医院诊断所需的设备耗材、提供医院或者居家用的快速检测产品、借助自己的参考实验室提供检测及咨询服务、提供软件服务和诊断成像系统等。
另一方面,产品足够“新”。例如,2023年,IDEXX推出了Cystatin B检测试剂盒,这是首个用于检测猫和狗肾损伤的兽医诊断检测试剂盒,有可能重塑未来宠物肾脏疾病的诊断和治疗方向。
目前,IDEXX在持续推出新的诊断项目,覆盖宠物糖尿病、肾病、肝病、甲状腺疾病、生殖疾病等常见疾病。而这不仅可以显著提升客户留存率,还可以提高相关诊断仪器产出。
另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是,IDEXX超强的整合能力。自1991年在纳斯达克上市之后,公司便开启了并购扩张步伐,至今成功进行了约80次并购。正是通过并购,IDEXX成功拓展了业务范围,并且增加了服务半径。
对于任何一家企业来说,并购从来不是1+1=2的简单故事,而是需要磨合才能形成协同效应的运作。而基于国内生物科技产业来看,并购也并非易事。但IDEXX能够通过持续并购整合,显然是有其核心能力。
正是在诸多要素加持下,IDEXX依靠仅宠物诊断业务,进化成为一家超级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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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易复制的故事
回到国内来看,目前也有诸多企业,希望复制IDEXX的故事,包括万孚生物子公司万德康、圣湘生物联营公司圣维动牧、迈瑞医疗子公司迈瑞动物医疗等等。
但是,IDEXX的故事并不容易复制。除了上文提及的要素,国内企业还要克服商业化环境的挑战,因为中美两国宠物医疗行业所处的发展阶段和环境存在显著差异。
美国的宠物医疗行业已步入成熟阶段,相比之下,国内宠物医疗行业尚处于成长初期。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美国经历了从萌芽到成熟的完整周期,而国内宠物医疗行业的发展则起步较晚,至今仍在发展中。
因此,我们在宠物产业成熟度、家庭宠物渗透率及宠物医院连锁化水平等方面,与美国均存在明显差距。
就拿兽医保有量的不足来说,截至2022年,中国执业兽医总数为16.5万人,但考虑到同年宠物保有量约为1.2亿只,按照每300至400只宠物需配备一名兽医的标准计算,实际需求量约为34万人,缺口高达17.5万人。这一人才短缺,直接影响了国内动物诊断服务的供给,一定程度上制约了行业的发展。
此外,国内宠物医院连锁率较低,也会限制诊断市场的发展。
2019年,我国共有宠物医院10000-15000家,其中大规模连锁医院数量占比不足15%,而浪潮新消费数据显示,而美国宠物医院的连锁率在2020年已经超过30%。换句话说,当前国内宠物医疗渠道较为分散,不利于诊断企业的业务拓展。
更重要的是,国内的宠物医疗支付能力相较于发达国家尚显薄弱。新瑞鹏招股书数据显示,2021年美国单只宠物年均诊疗费用支出为3600元,而同期中国仅为1100元。
这也导致,在治疗意愿层面,国内相对更弱。中国单宠年均兽医拜访次数少于美国。2021年美国城市单宠年均兽医拜访次数为3.6次,而同期中国仅为1.9次。
支付能力的制约,是极为现实的。在现实中,国内还存在宠物大病之后遗弃宠物不愿意治疗的现象。
综合以上种种因素来看,国内要想诞生IDEXX的巨头,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成长与变革。
参考资料:《华创医疗器械求索系列 8,从 IDEXX 看动物诊断板块投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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