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分化调配，提炼化归类

       10月21日，国家药监局发布公告。《国家药监局 国家中医药局关于支持珍稀濒危中药材替代品研制有关事项的公告》。提高了重点支持穿山甲、羚羊角、牛黄、熊胆粉、冬虫夏草几个中药材，按照理解，研究成果可以作为中医药科技成果进行登记，甚至可以有相关奖励。

图源：国家药监局

       提倡替代，确实是有必要的，像今年7月份国家药监局综合司与海关总署就对允许进口牛黄做出了征求意见稿，可见天然牛黄等中药材是有很大缺口的。

图源：国家药监局

       牛黄研发替代品，早在1956年就开始搞了，也就是用胆红素、胆汁酸与氨基酸等调配的，是依据天然牛黄的组分含量来混合的，也称之为人工牛黄，或者合成牛黄。1971年人工牛黄就有了全国统一配方和标准，用牛胆粉、胆酸、猪脱氧胆酸、牛磺酸、胆红素等原料制备。

图源：蒲标网

       当用组分清晰的组分来混合，再说是中药材貌似是不太好服众的。但人工牛黄的原料却是有要求来源于动物，而非化学品。像胆红素，要求是由猪或者牛的胆汁提取加工；猪去氧胆酸由猪胆汁提取；牛胆粉由牛胆汁加工；胆酸由牛、羊胆汁或者胆膏提取加工；胆固醇从牛、羊、猪脑提取加工。要说这些能不能跑个色谱啥的，完全由化学品调配制备，理论上也是能做到的。但那样的话，其实直接放弃了中药这个理念。

       其他的品种像熊胆粉，之前曾因活熊取胆汁让某企业一度陷入各种责骂中，也有说法表示要逐步取消这种操作方式。毕竟太过于残忍，当然用于注射药品内毒素检测的鲎试剂，也是差不多的局面。之前是直接把海洋动物鲎抓上来抽血扔掉，后面觉得要走可持续发展道路，抽取一部分血液再放掉，然后发现鲎的数量还是在减少，毕竟缺血时再提什么繁育，很不道德，也不科学。所以现在内毒素检测方法也在转变，用重组C因子来替代，就是为了降低这种野外动物带来的影响性。

       所以濒危物种替代的需求很明确，但想都达到目前人工牛黄部分替代的局面却很难。最大的难度是，如果我们明确了一个中药材的具体组分，能不能直接根据组分含量用各类高纯度化学品替代。这个口子不开，估计真的要科研一段时间。如果开了口子，那主原料都是化学品，也就失去了中药的意义。

       其实西药与中药，本身不是对立关系。很多西药也是从植物中提取纯化，到后期直接用合成或者半合成的路线，实现量产。毕竟植物再扩大种植，也要考虑到季节和生长周期等因素。像西药水杨酸，最开始就是煮柳树皮来治病，这种方式和我们认知里的常见中药材很接近。

       除了这个因素外，还有一点，可能会在替代研发中出现争议。那就是中药有道地性的说法，和人一样讲究出身。像冬虫夏草产地四川、青海、贵州、云南，要是有了直接从培养皿或者发酵罐里出来的替代品，那是不是也就打破了道地性要求的概念？是可以等同还是要分出高低？

       现在中药的研发体量，以及新药上市数量，是低于化药的，今年上半年一共只有六个品种获批。可能也与很多中药材的稀缺性及尚未批准法定的替代品有关。

图源：CPEA

       濒危中药材替代品如果以类似体外培养贴壁细胞或者发酵的形式出现，那可能是较为理想的状态，否则即使克隆技术，大概率也是建立在培养成体再收割的形式。克隆技术不等同于3D打印，要有以生命力作为目的。如果克隆，以熊胆粉为例，还是逃不过对熊杀生。替代品的产能要高，而且替代品要有足够的价格优势，否则企业不会主动去改变配方。毕竟牵涉到配方改变，可能还要集体重走临床试验。这对于企业而言，过程极其痛苦，收益未知。每一个替代，都会涉及到非常多的企业。会不会还有鄙视链，比如像人工牛黄组分没有天然牛黄有吸引力？估计还要看市场的反馈。

       其实关于中药材里，到底是哪几种成分在起效，早就有企业在研究，只不过能不能直接以组分来认定效能，可能存在争议性。作为从业者，或许不应该有“东风压倒西风”或者“西风压倒东风”的想法。利于病人治疗、利于行业发展，才是重点。